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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巷清幽民风朴 家家户户侨味浓

发布者:      来源:南海佛教网 

    文昌素来有侨乡之称,文昌十八行村,便是一个侨味浓郁的古朴村落。这里所有房子都是多进式的老宅,因为总共有十八行,村子因此而得名。


  这里走出了文昌最早“去番”的闯海人,家家户户都有海外华侨。在清末民国初年,村里就有人远渡重洋,去番谋生。到了1920、1930年代,出洋谋生的人就更多了。华侨们捐资助学,热心公益。


  这里有风尘不染的清幽,又有传统生活的历史印迹。


  绿树掩映中,青砖黛瓦,斑驳粉墙,屋顶上飞翘的鸱吻饰物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11月末,在原海口市新华区人大副主任钱汉堂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来到文昌会文镇西部的十八行村,这里有他的姐姐生活过多年的老宅院。


  第一次走进村子,顿觉“古”风扑面。沿着长长的巷道前行,门楼上那些“万”字符号的隔断,屋檐下早已斑驳但仍可见到的各种花鸟虫鱼壁画,大门前简单又古朴的石柱础,处处都散发着“传统”的味道。走进屋内,古旧老式的精致木雕门窗、明清时代流传至今的桌椅,让人仿佛回到古老的岁月。


  兄弟同心邻里不欺


  “属湖峰村委会管理的十八行村,所有房子都是多进式的,短的有两进,最长七进,因为总共有十八行这样的多进式老宅,村子因此得名。”曾任该村支书的61岁的林运椿,说村史如数家珍。


  记者观察到,整个村子的老宅呈扇形展开,所有的老宅好像事先规划好了似的,建得这样整齐划一,是不是祖先们早已定下了统一的规划设计?林运椿否认了记者的说法,他说:“260多年前,当初从福建迁移到这里的林姓先祖只建了一行老宅,后来子孙多了,房子住不下了,就把周围的地划分给子孙们,让他们自由建房居住。由于兄弟们不愿分开住太远,便按照先祖的建房模式围着这一行屋子建起了新房,从明朝到清末,慢慢地形成了今天的十八行格局。”


  记者见到,这座村子里都是平房,高度基本齐整,村里房子因太老旧,屋主在翻新建房时也会遵照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走。“这种建筑格局,代表着‘兄弟同心,邻里不欺’。”林运椿说,所谓同心,是指每行屋子内住的都是由同一房分出去的兄弟辈直系亲属,在“行”的中轴线上,每进房屋的正厅前后大门都要上下对齐,以示“同心”;而“行”与“行”的住宅间,同辈的房屋必须高度相等,以示邻里相互平等。


  我们逐行参观时,发现大多村民已外出做工,各家各户的正厅前门依然洞开,由前端可见底端的房子,视线通透。


  自由出入各家屋子的大堂时,记者注意到,尽管已经使用了电灯,在每家的大堂里却仍然挂着一盏造型典雅生着铜锈的油灯,每盏灯几乎悬挂在同一位置。


  70岁的村民林方能告诉记者,这盏油灯春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点起。在阳光洒满的正午,仍可想像出在夜色的包围中,长长的院落从前端到尾端,那一路几乎呈直线串起的油灯,用它昏黄的光晕荡开四周的黑暗时,是怎样的温馨!村子里各家的门楼都建在正屋的一侧,形成规整的天际线。每行院落间都留有相当间距,形成村巷,是各户人家出入的主要通道。


  每逢春节等传统节日,村里散落在外的一些华侨和外出打工的家人纷纷归来,家家户户门前还会挂起大红灯笼,让古朴的村落,在一年的初始飘扬出十足的喜庆团圆的味道。


  行行守村规


  1950年代初,19岁的钱美英在双方家长的撮合下,嫁给了她在琼文中学的初中同学林日庆,从那以后就住到了十八行村,直到丈夫离世后去了香港。在钱汉堂轻车熟路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村中第17行,钱美英的夫家。


  钱汉堂的姐夫已经去世了。老旧的卧房里,雕花的木床、嫁妆箱、衣柜都已厚厚蒙灰,老主人的黑白照片挂在墙上,默默注视着来客。在屋主收藏的老照片中,我们看到了一张结婚照。照片上新郎英俊挺拔,新娘秀丽可人,定格于相片里的容颜不曾因岁月流转而老去。“这是姐夫林日庆的父母,林家在当地是一个旺族。”钱汉堂说。


  和村里大多数人一样,为了谋生,二十世纪初林日庆的父亲去了南洋。他在马来西亚的多年奋斗后,终于在怡保的火车站建立起了自己的餐饮王国,那一带所有的餐饮铺子几乎都归林家所有。跟所有传统的文昌人一样,有了三个男孩的父亲决定让林日庆回乡守业,姐夫就这样回乡,成就了姐姐与他的姻缘。


  钱汉堂说起,因为十八行村的房子外型相似,巷子又多,姐姐刚嫁到这个村子时听说了一个笑话。十八行有一位刚嫁入的新娘,出去串门之后准备回家,哪知道在各条巷子里穿来穿去,认不得归家路。这时刚好碰到村里有一位路过的年轻男子,按老规矩,新嫁娘低头问路,不敢正眼瞧这位男子。哪知这位男子一把牵过她的手,“来来来,我带你去我家。”原来,这位年轻男子便是她家中的夫君。


  84岁的村民林日昌依然留恋过去十八行村的生活。林日昌笑着回忆,“那时候凡是出去到井头挑水的新娘要回家肯定要找人问路,不然就会迷路。因为巷子太多,我小时候也只跟邻近两条巷子的小朋友玩。”


  林日昌还记得,“小时候我们非常敬畏村里的父老,因为村规给了他们处罚村民的权利。那时候的村规对村民的言行约束甚多,比如要孝顺父母,如果打骂虐待父母的话,在祭祀的时候就不能领到签参加祭拜,这样村人都会看不起你;妇女通奸要被浸猪笼等。村规就刻在祠堂里,每一个十八行村人都知道,心存畏惧并遵守着这些村规。”


  户户出华侨


  如果说文昌是著名的华侨之乡,那么会文镇就是侨乡中的侨乡,十八行便是其中的一个著名侨村。在清末民国初年,村里就陆续有人远渡重洋,去番谋生。到了二十世纪的二、三十年代,出洋谋生的人就更多了。全村家家户户都有人侨居海外。


  林运椿自豪地说,“以前,在新加坡、马来西亚一带,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文昌的十八行,因为这两个地方是十八行村华侨最多的。”


  海外的乡亲对村里的帮助很大,比如解放前,他们每年都会寄一两次钱回家赡养在家的老人和儿女,有些人通过奋斗经济条件好了还回村带些人漂洋谋生。解放后在粮食紧张的那段时期,华侨们又从国外寄钱、米、肉干、饼干、麦片等东西回来救济家人。现在,改革开放了,村里的经济条件越来越好,海外乡亲们不必再象以前一样带着钱和物品,回来救济亲人和乡邻,而是作为一个回乡客,回来探亲访友、观光旅游。


  海外华侨心系桑梓。林运椿告诉记者,对于家乡的公益事业,海外乡亲们非常热心,他们捐款重建了湖峰小学;从白延到村里两公里长的水泥路也是海外乡亲们捐修的,使得村子成为会文第一个实现水泥路通行到村庄的地区。


  对海南古建筑颇有研究的海南大学研究员阎根齐很感慨:“这里应该是文昌最早的‘闯海’地区之一,这么多人到海外谋生,又这么多人寄钱或亲自带钱回来建房子,在那个劲吹‘南洋风’的时代,这个村子的建筑没有吸收多少南洋特色,还是保持了文昌民间浓郁的传统民居特色,可见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在十八行村人的心中是多么的深重。”


  采访结束了,这世外桃源般的十八行村让人依恋,那点缀在村间的浓郁绿色,那存留上百年古朴相似的民居,那期待游子归来的红灯笼……百年沧桑会让古村容颜渐老,但历久弥新的是浓浓的乡情,是流传下去的村规,是村民们一如既往的恬淡生活。


  正是浓得化不开的乡情,让归去的华侨在特定的节日里归来,在十八行村中找寻往昔的岁月,寻找他们永远不变的根。(记者 许春媚 梁昆 特约记者 许环峰)


    楚楚衣冠翰墨香


  支撑着梁架的圆形木柱早因年代久远褪掉了表层的光亮,就连它脚下的石柱也因岁月的侵蚀而苔迹斑斑,唯有那描绘于窗门拱处的壁画残留的几缕彩色,诉说着这屋子曾有的繁华。这是一间老屋,村子里年代最久远的屋子,据说是建于明朝嘉靖年间,是村民林泽春家的第一进屋子。


  林运椿说:“这间老屋曾被主人捐献出来,当做私塾供村中的子弟们读书识字。重视教育,这也是十八行村民除了本村的特色建筑以外,最为自豪的一个方面。因为我们林姓人是古代第一忠臣比干的后人,忠孝传家、重视家族教育、敦亲睦族等等传统美德我们有义务延续下去。”


  从建村以来,十八行村就设有私塾,教育子弟读书学文化知识,从蒙训识字开始,进而学习儒家经典,追求举业,还有不少人进入县、府、国子监读书,明清时代村里就出了数名贡生、举人和进士。


  关于进士,十八行村里还流传着一段轶事。林运椿兴致勃勃地给我们讲了这个小故事。在清代村里曾有一人中了进士,被朝廷派任为江西的一个知县。这个知县为官一向清廉,但有一次在断案时,由于别有用心的人从中做梗,让使用滴血认亲手法辨别的他断定孩子不是告官的妇人亲生的,那位个性倔强的母亲当场撞死在公堂上。不久之后,怀疚在心的林知县辞官回家。当他坐船过海安时,突然海面上刮起了大风浪,林知县疑是神明怪罪他判错案,便向天许愿说,愿意用九代的不发达来赎罪。村民说,也真奇怪,林知县家真是传到第十代,日子才越过越好。


  林方能家中收藏的家谱,证实了林运椿的说法。在这本家谱中记者看到,除了举人、进士的相关记载外,还有数名林家先人在死后被朝廷追赐为文林郎。据了解,文林郎不是职官,而是散官,清朝时为正七品文官所授的散官名。散官用来定级别,就好比现在说“行政几级”一样。


  海大研究员阎根齐认为,这也证明了当时这几位林姓先人在地方上都是有较高文化水平和一定影响力的人,才会被朝廷追赐身份。


  十八行村还曾经把重视教育这条写入了村规。林日昌还记得,他一到6岁就被家里送去读书,“那时候村规明确规定,适龄的家族子弟必须要送到祠堂或私塾读书,如果有哪一家的父亲不把孩子送去读书的话,除了被村人看不起外,死后他自己的牌位也不能被放入祠堂,这是一种很严厉的惩罚。”


  直至今天,虽然已经没了有旧社会那种祠堂村规的约束,重视教育的传统也一直被村人忠实地履行着,从十八行村考出去的一个又一个的大学生,让这个村子的书香世代延续。


    古意盎然“九牧堂”


  在十八行村,林泽春家的房子是当之无愧的“老字号”。据屋主介绍,这间三进的屋子始建于明朝嘉靖年间,距今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除重建的第二进屋子以外,头进和尾进的屋子至今仍然保持着数百年前的原貌。


  林氏堂号“九牧堂”


  老屋如同一位苍老而硬朗的老人,用它的岁月沧桑与人做着无声的交谈。它的门板、梁架木构件、公阁等地方都有着精美的木雕,雕花刻兽,工艺巧夺天工,就连那斑驳的壁画,色彩历经百年依然斑斓。


  指着屋檐下挂着写有“九牧堂”三个字的匾额,林运椿说:“听父老们说我们十八行村的先祖是在明朝正统年间从福建莆田迁来的,这块祖宗传下来的堂号牌匾代表了我们这个村子林姓家族的来历。”据了解,堂号是常用来放在姓氏前的称号,是表示姓氏来源或血统所出的专用术语。


  历史上的名门望族大多有本家族的“堂号”。林姓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姓氏,相传由商朝末年的名臣比干而来。而九牧堂这个堂号来自于唐代。相传那时闽林始祖林禄的孙子林披,有子九人,俱官居刺史(俗称州牧),门庭显赫,这支林氏遂以“九牧堂”为其堂号。为了纪念自己的祖先,十八行村的许多林姓后人在建好屋子后,都挂上了“九牧堂”的牌匾。


  古民居体现封建社会等级尊严


  “古民居体现了封建社会的等级尊严、宗法制度、伦理道德和男尊女卑的思想文化观念。”指着林泽春家屋子,海南大学研究员阎根齐解说道。


  阎根齐认为,这间修建于明代坐南向北的屋子,第一进的明间用了26路瓦,次间用了13路瓦,明间檩下采用瓜形蜀柱,用材非常厚重,在海南很少见,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这间屋子主人当年的身份与富足。明间的大堂是男人的活动场所,而两边的次间则是晚辈和女人的住地,古代的宗法制度、男尊女卑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阎根齐建议,这样建于明代而又保持完好的建筑,应该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明清石器海南罕见


  “村子里像林泽春家祖辈有身份的人还很多。”领着记者走出老屋,林运椿又把我们一行人带到了村子里林家门外的一个小广场。“村子在清代出了不少官员,衣锦还乡当然要大兴土木,他们的房子规格和使用的器物要比一般的村民高级得多。这里就是当年村中一位官员宅前,这里至今还存有上马石、抱鼓石和石制水缸等好多石头做的东西。”


  同行的阎根齐不但用相机拍下石器的外形,还在本子上详细写下了石器的特征。他告诉记者,这里存留的这几样明清时期的石器很有研究价值,比如那口水缸,器型高1米有余,下有底座,缸底周边浮雕为仰状莲花纹,腹外雕花枝、菜心等纹饰,其形制之大,雕刻纹饰之精,在海南极少见;它的作用主要是盛水消火灾;另外一对抱鼓石,它上呈鼓形,鼓下为莲花座。鼓面直径约1米。其型制之大,鼓面雕刻乳钉,在海南极罕见。尤其是抱鼓石,在古代是竖立在衙门官署门前,是古代官府的重要标志,后来成了权利和级别的标志,可见当年拥有这对抱鼓石的主人家身份是比较高贵的。


  在一束花丛下,我们发现了一口石缸,它海棠池形的口沿,高1米余,面上浅浮雕荷花形纹饰,有出水芙蓉之美。我们猜测这是用来养鱼的,结果阎根齐告诉我们,这是一个浴缸。古代的人是怎么用它来洗澡的呢?不会嫌硌得慌吗?还有,1米多的高度,按照海南人普遍的身高,没有垫脚物,是怎么进到缸里的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老屋、木雕、石器,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村庄的古老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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